《虹》
01
宇智波带土被叫出来的时候还挺不情愿的。
他没睁开眼前就闻到了泥土的腥味，总算明白被三番四次叫出来的先辈的感受了，脑子里还有什么东西试图操控他，但是他是个宇智波，还是能开到万花筒的宇智波，精神力不要太大，分分钟无视了入侵脑子的东西，翻个身就想要重新陷入长眠。千手扉间怎么不研究一个反向术，这样他可以把自己埋回地底。
外面有人困惑地嘀咕：“怎么还不出来？难道失败了？”
然后吱吱咯咯吱吱咯咯的声响，带土皱着眉，微睁开一只眼，看到原本漆黑的环境透进几丝光，他撇了撇嘴，撬个棺材板都那么费力，怎么什么杂鱼都能用这个术了，木叶到底是怎么保护他们老祖宗的非物质遗产……莫非木叶已经被灭了？哎呀，现在可能是五百年以后了，突然有点期待。
带土总算提起点精神，他没等外面的人撬开来，眼睛里的花纹一变，把自己塞进神威空间，转眼间就出了棺材，蹲在旁边看叫他出来的人，嗯……六个人，都不认识，身上也没有带木叶的护额。周围都是森林，看不出年代，五百年后的人也穿着同样的布料吗？他兴致阑珊地托着下巴，仗着没人看得到自己，百无聊赖地等使用秽土转生的人把棺材板打开。
显然里面没有人把他们吓到了，聚在一起嘀咕：“怎么会没有人？难道拿到的DNA是假的？”
“就算是假的，起码也能秽土出人来吧，现在什么都没有。会不会被封印了？我听说灵魂不在净土就不会被叫出来。”
“净土？你还信这个啊，忍者有几个能去净土的，照你这样说谁都叫不出来才对。”
“也是……可恶，还以为可以用来对付木叶……”
对付木叶。
02
旗木卡卡西结束了一天的工作，揉着肩膀拉开前院的篱笆门，觉得自己半拉脖子都要贴上膏药了，下班都半夜了，这还能忍，但是天天做文职真让忍者吃不消，他什么时候转职成保姆的？
他的手搭上自家房门时眉头皱起，火影袍不适合战斗，但忍者嘛，还是做过好几年暗部的忍者，武器肯定不会少带，卡卡西摸出一把苦无，推开家门，打开了灯。
带土大咧咧坐在客厅里看着他。
卡卡西的第一反应是这是幻觉。第二反应是他怎么不开灯。
第三反应才问他：“杀人了？”
带土沉痛地点头。
“血腥味大是吧？我也很苦恼。”他说，“但是我觉得我不能洗澡，万一洗着洗着冲进下水道了怎么办？”
秽土的身体真的是土做的吗？是的，不然为什么叫秽土呢。
秽土的身体会溶于水吗？
卡卡西无法给出肯定的回答。带土说得对，万一呢？他该怎么解释自己家下水道被一堆土堵了？
不不，这好像不是重点，重点应该是。
卡卡西又问：“杀了谁？”
带土不在意地摆手：“叫我出来的杂鱼，不是五大国的，要我对付木叶。啊……也不知道给我弄个面具，这样我还能变成阿飞让他们多活一段时间。”他伸出手，在空中一探，摸出一个橙色漩涡面具就顶脸上，盖住了那张有着裂缝和黑色眼白的脸，歪着头翘着小拇指冲卡卡西笑，掐着嗓音说：
“阿飞没地方去啦，求六代火影大人包养。”
卡卡西的内心在疯狂点头。
卡卡西的嘴巴继续说：“你不会对木叶动手，对吧？”
带土就不乐意了：“我是那种人吗，我对木叶动过手吗！”
其实是有的，次数也不少，死了不少人。卡卡西没有说出口，他有点心理压力地接受了家里的另一位房客，嘛，反正那么大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。
房客还在为洗澡的问题苦恼：“哎呀……这可怎么办，实在不行阿飞只好把自己打碎了重组，想想就好痛痛。”
卡卡西沉默了一会，陈恳地提议道：“不然你先去洗洗手，没准秽土是防水的。”
他们默契地都没有说最好的解决方法是解除秽土回到死后的世界。
03
出来都出来了，干嘛不多转转呢，看不到五百年后的世界，看看现在也挺好的。
04
在旗木宅的日子也很无聊，卡卡西不能大张旗鼓地把带土放出去，没法解释为什么四战的主谋能自由出入火影家——多扎心啊，四战累死累活还死了那么多人，整个指挥室的忍者都灰飞烟灭，木叶砸毁了一回，现在都有地方没重建好，一回头战犯都和领导成包养关系，慰灵碑不要面子吗？
宇智波带土的名字还在上面明晃晃地印着呢。
卡卡西怕他觉得无聊出去搞事情，带土在他眼里还是小时候那个贤二，又愣又冲，会喊不珍惜同伴的人连废物都不如，还会喊让我成为你的眼睛，一时连班都不想上了，只想在家看兔。
带土昨晚睡在了卡卡西房里，不不，这不是说他们坐实了包养关系，就是，卡卡西说旗木宅的客房二十年没收拾了，都是灰，哪怕是秽土也太脏了。带土虽然洗了澡，证实了秽土其实防水这一观点，但就是因为他洗了澡，完全不愿意体验卡卡西口中全是灰的客房，毫不反对就在卡卡西房里多加了一床被褥。
他也不想想第二床被褥哪来的。
总之现在是卡卡西的上班时间，而卡卡西就在家里看兔，连房门都不想出，生活美好极了。
05
带土被一道慈爱中透着关怀、关怀中透着怜悯、怜悯中透着沉思、沉思中透着慈爱的目光唤醒，当然了，他没详细地分析出这些感情，大概就觉得挺诡异的，背后都要炸起一层土渣渣。
卡卡西赶紧干咳，转移注意力：“早餐你想吃什么？”
给秽土出来的人吃饭，嗯，很科学。带土一思索，放过了卡卡西不对劲的眼神，在被窝里懒洋洋地拱了拱，开始点菜：“鸡蛋羹。加糖。”
这个要求可以完美地满足。卡卡西利索地往厨房走去，出去前顺手给带土掖了掖被子：“再睡会儿吧，做好了叫你。”
带土本来想跟着起床，被卡卡西掖了掖被子后，涌起了再躺会儿也不错的想法，于是说服了自己，整个人心安理得地又闭上了眼。看来在净土还没睡够……也是，闭眼睁眼也就眨眼的功夫。想不到秽土也能睡觉，算了他之前又没死过，没准秽土还能拉屎，啧。
不过他之前也能拉屎，移植了半边白绝又不是说他能完全分解食物，只是不用进食也能活，偶尔他也是会吃点东西的，比如围观卡卡西给他上坟的之后。
带土胡乱想着，就又睡着了。
06
今天火影没上班！
大新闻。
奈良鹿丸亲自来旗木宅找人。
正在厨房给带土做早餐的火影大人忙着打蛋，一时忘了去请假，可能也是因为当忍者的时候迟到习惯了，当火影的时候还以为也能那么随便呢。
放下碗打开门看到鹿丸的那一刻，卡卡西就知道自己忘了什么。
他面不改色：“我要请假去找人生的道路。”
然后碰的关上了门。
留下茫然吃灰的鹿丸，木叶的外置大脑这次是真的摸不着头脑。不过他也没深究，太麻烦了，六代火影说的是请假又不是辞职，文件该他批的还是在办公桌上等着他批，不多也不少。
07
带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，梦一个接一个，没有停顿，但始终看不清梦里跟他一同的人是谁。他试着说话，但总发不出声音。梦很长，长到他都觉得自己在做梦。他总觉得冷，但每次又都会被温暖包围住。他的意志挣扎着想清醒，但只有很小的一会儿，只够他看到模糊的影子，他在一间阳光充足的房间里，真是灿烂的光啊。带土感觉自己的嘴唇在翁动，喉咙里喃喃着一些字，似乎是名字，或者其他的东西，含糊而杂乱。
真是烦死了。
带土这样想着，把自己的头塞进神威空间里。
好了，这样不管他说什么，有没有叫出奇怪的名字，说奇怪的梦话，卡卡西都不会听到。
他现在又进不去神威。
……有点可惜，早知道死前应该再给他按个眼睛的。
卡卡西做好鸡蛋羹，一回房就看到一具无头男尸躺在被褥上。
— TBC —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