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
气氛就很尴尬。
说实话卡卡西当时就后悔了，亲什么亲，玩什么大冒险，一开始就不应该和带土玩这种游戏，套话能有很多种方式，他怎么就选了这个风险大的。虽然亲吻是好事，虽然……
——带土伸出手推开了他，细碎的尘土从手臂上掉下来，他在惊慌中大概掰断了一两根手指，秽土正在重组，但是没人在乎扬起的灰。卡卡西顺着力道往后撤，带土踉跄地站起来，浑身都在哆嗦，他一手捂住自己被亲吻的脸，感觉那里烫得惊人，卡卡西的嘴唇，卡卡西的舌头，他竟然真的亲了，这算什么？
这算什么？那半边脸也带着凹凸不平的伤疤，怎么也称不上好看，他本来也不认为自己是讨人喜欢的长相，疤痕又着实丑陋……哦，莫非是因为卡卡西想起这些伤疤的由来，在内疚吗？
带土自己都要忘了这是为了救卡卡西留下的疤，就记得卡卡西丢了一只眼。他仍然捂着被亲吻的地方，低头看向坐着不动的卡卡西。
卡卡西垂着眼，他在内疚吗？这有什么好内疚的，又不是一下子被砸死了，而且这只是个游戏，说好的大家都出糗呢。带土想着，自己也不懂怎么突然开始有点委屈。说好的都出糗呢，犯得着逼迫自己亲他一口吗？
带土放下手，他的嘴动了动，脱水地鱼那般翁张，又如鱼般发不出声音。
然后他在空间的扭曲中消失了。
19
留下垂着眼的卡卡西，把自己面罩拉上时用手捂了一会儿脸。
20
屋门被哐哐敲响，来的真是时候，正好房客被房东吓跑了，不必担心传出不得不说的火影两三事。卡卡西过去开门，外面是一个金灿灿的脑袋，嘿地冲他笑。
“卡卡西老师！鹿丸说你在找人生道路，找到了吗？”
扎心了鸣人，人生道路刚刚被吓跑，失去了写轮眼才知道写轮眼的好，再也没办法从异空间里把人生道路捞出来了。卡卡西忧郁地叹气，把一头扫把头挠得更炸。
“找到是找到了啦……”
对面的小屁孩压根没听到他含在嘴里的那个但是，立刻就为他鼓掌：“太好了啊我说！那我们去火影楼上班吧，鹿丸说今天火影的工作太多了不能请假的说！”
21
火影的请假条到底是谁负责审批的，难道不是火影本人吗？？？
鸣人你这样做有考虑过自己没有休假的未来吗？老师我争取不到一天的休假，等祖传的火影到了你那，指不定连一上午都没了哦。
你还是太年轻，太年轻了，图样图森破，拿衣服。
卡卡西摇着头，开始换衣服换鞋，出家门前气沉丹田，扭头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大喊一声。
“我出门了——！！”
把靠在门边等他的鸣人吓了一哆嗦，颤巍巍地探头往屋子里看：“卡、卡卡西老师，你家有客人吗……？”
卡卡西眯起眼，低调地回答：“是亡灵哦。”
22
鸣人吓得尾巴都要炸出来了。
至于带土能不能听到那一声出门通知，就看运气吧。
23
带土是听到了的。
毕竟卡卡西喊得的确很响，他又没屏蔽掉异空间外的声音。出门了啊，出门了也好，按照他之前的计划，等卡卡西出门了他就应该找水桶和抹布去擦擦地板什么的。
带土啪的捂住自己的整张脸，使劲搓了搓，竟然鼓不起勇气走出神威，他转了两个圈，摸出橙色面具给自己戴上，顿时觉得带土的纠结跟他无关，让带土一边去吧，现在是活力满满的阿飞上线时间。
两只完好的眼睛却只能从一个孔往外看对正常人来说很难受，对带土来说习以为常。戴着面具给他几分安全感，人格自动切换成阿飞，好了，棒极了，阿飞从神威里出来，蹦跳着去翻杂物间里的扫把水桶抹布。
杂物间出乎意料的干净，听卡卡西的描述，带土还以为杂物间一定是堆积了五百层蜘蛛网，没想到连灰都少有，他要的工具就放在显眼的地方，不久前刚被用过的样子。
带土拿起扫把簸箕，把水桶和抹布放神威里，挽起袖子往客房走去。
客房也很干净，没有霉味，地面上也没有卡卡西说的五百层尘土。带土用扫把扫了一遍，是真的干净……他茫然地停下手。
卡卡西眼里的干净和他眼里的干净指不定不是同一个意思，不然没法解释，要不就是卡卡西老年痴呆，忘了自己曾做过大扫除。
带土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手里的扫把，闲着也是闲着，继续吧。
不过这样都不算干净……他会不会越搞越脏啊。
24
擦桌子的时候擦到书房里了。
书桌上倒是没有放木叶的机密文件，卡卡西不是会把文件带回家乱扔的人，带土相信自己发现不了不该看的东西。
他的前半个想法很正确，后半个想法出现了点偏差。
书桌上放了一个小小的相框。带土一时好奇拿起来看了眼，啪的给倒扣回去。
水门班的合照。卡卡西怎么摆在这里，他每次来看书都得先看看自己小时候冷酷天才的样子吗。
带土反射性地在神威空间里摸了摸，然后想起他的那份照片留在了家里，家好几年前就不见了，连宇智波族地都没了，就别指望有人会收着他那一份合照。
琳和老师的那一份合照应该也跟他的差不多，不知不觉就消失了，现在只剩下卡卡西这里的一份。
带土又拿起那个相框，注视了一会儿，把抹布糊了上去。
25
到了晚上，天黑了，卡卡西还没有回家。
已经过了饭点好久了，带土摸了摸肚子，虽然他不觉得饿，但中午没吃饭，晚上没吃饭，一碗鸡蛋羹能顶一天吗？又不能出门，大晚上为了不让人觉得旗木宅闹鬼了，他连灯都不开，黑漆漆的坐在软垫上，要走路的话还得瞪出一对通红的写轮眼，以免撞到什么东西。
带土强行按捺了一会儿，决定还是去找卡卡西看看。
他出门前也没想很多，很大可能他要在火影楼里现身，便记得给自己戴上面具。不是橙色漩涡的也不是黑白的，是在旗木宅里随手发现的暗部面具，看上去有些年头了，大概是卡卡西曾经戴过，脱离暗部后又没扔，就这样留在哪个角落里不管，现在被他翻出来戴在他的脸上。介于木叶的暗部都不乐意调整自己的发型，带土也没在自己的黑短炸上花功夫，木叶黑短炸的忍者数量不少，不像卡卡西，全木叶只有他一个银短炸，还不知道遮一遮，显眼的带土藏在神威空间里过来看看的时候，一眼就能从各个地方找到他，啊，扯远了。
等他打理好自己的外表，突然不想从神威里躲着过去了，火影楼现身也是现身，街道上现身也是现身，不如走过去，顺便看看木叶。表演型人格占据了上风，带土从卡卡西的衣柜里翻出一件披风，套自己身上，遮住了秽土自带的宇智波族服，如果卡卡西衣柜里有暗部套装，他不介意穿一穿。
带土大大方方打开旗木宅大门，沿着木叶街道往火影楼走去。天色很晚了，路边没有旁人，他走的不快，遇到了两个半夜出发做任务的忍者。一个也戴着暗部面具，见到他愣了愣，挠着头跟他打了招呼，另一个是普通忍者，正从家门口出来，看到他慢悠悠走在街上，也好奇地多看了他两眼。
大概是没见过哪个人大夏天还裹着厚披风的。
26
到火影楼附近的时候带土藏进神威里，他知道自己过不了护卫那一关，干脆利落地绕过去，两个暗部守在附近，还算好办，带土仗着写轮眼布置了幻术，在卡卡西面前从神威里出来。
卡卡西对此没有吃惊，他也是带土的写轮眼多年以来的使用者，感受到熟悉的查克拉波动就知道是谁来了，他就像早上没什么事发生一样，跟带土打招呼：“哟，晚上好呀。”
带土环起双臂，拒绝跟他哟回去，努力凶巴巴地问：“吃饭了吗？”
卡卡西点头，一愣神，然后从抽屉里掏出一个便当盒，递给带土：“吃吗？火影特供夜宵。”
带土接过，打开，里面满满一层精致的寿司，看着就觉得好吃。他不客气地拿起一个往嘴里送，心情颇好，说出的话听起来也像是在抱怨或者撒娇：“你工作也太慢了吧。”
卡卡西无奈地摊手：“太多文件了啊。你过来的时候都戴着面具吧？”
他以为他是傻子吗。带土瞪了卡卡西一眼，对目前警卫班的构成不满：“木叶有日向一族真是烦，都不能在脸上弄一层幻术。”
卡卡西就露出很想笑的神情：“就算没有用幻术，你本身是秽土，遇到日向的话不管用白眼怎么样看，都不正常吧。”
哦，是哦。带土顿了顿，把手里最后一口寿司吃下去。怪不得尝不出味道，他还以为卡卡西的口味那么淡呢。
是哦，才一天，没有人提醒，他都要忘了自己只是秽土了。
— TBC —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