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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昨日重现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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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知道这件事挺他妈的蛋疼的是吧？小B？”杰森躲在拐口的阴影里，一边监视着远处的三四个打手，一边压低了声音无奈又觉得好玩，“我们好不容易合作一次，然后砰！最关键的时刻，你从四十岁的壮汉变成了现在这刚成年的雏鸟。哦，对不起，或许布鲁西宝贝已经不是雏鸟了，无所谓，你已经成年了是吧？那我就可以在你面前说点大人的笑话了。这会儿，别说我了，连那个十多岁的小鬼都能放倒你——我猜你这年纪还没有离开哥谭出门游历？”
隐约能看到阴影里有另一个人扭了扭，漆黑的披风边角露出来了一些，那人又把它抓回去：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，嗯……红，呃，红头罩，先生？请别叫我小B。”
杰森忍下大笑的冲动，他们现在四面受敌，他不想让事情变得更糟。但是，天哪，他最疯狂的幻想里也没出现过布鲁斯叫他红头罩先生！看看现在，现实永远高于艺术，他敢打赌这是连小丑都望尘莫及的疯狂了。
好吧，但这也是情有可原的，当你认为生活一切美好时，上帝总会对你嘲讽一笑。几小时前，杰森还和正常版的布鲁斯在这块街区的屋顶上碰面，他们非常难得的没有吵架，更没有打起来，他们甚至友好地交换了情报，然后携手合作。几十分钟前，事情还很顺利，杰森没有惹布鲁斯生气，布鲁斯也没有对杰森说教，他们潜入了街区核心而没有惊动任何清醒的人。十几分钟前，正当他们打算天降正义阻止即将发生的枪支交易时，悲剧发生了。
一点预兆没有，就是砰的轻响，连烟雾也没有，站在杰森面前的阴沉老蝙蝠就被青涩小蝙蝠取代了——他的蝙蝠装几乎是套在身上的了！那条披风都能将他的整个身子包住，杰森怎么也想不到二十岁上下的布鲁斯瘦削如斯，一点也看不出十年之后他会成长为“拥有发达肌肉的男人”（阿福说的）。
幸好二十岁的布鲁斯依然是布鲁斯，虽然这时的他还不能算个侦探，但杰森听迪克提过，布鲁斯小时候可是能一个人追查猫头鹰法庭的人，智商那是杠杠的。他很快就搞明白了现状，而且即使是一开始，布鲁斯也没有尖叫，等杰森结结巴巴背了一串人名，又纠结了一会儿搜刮出一个蝙蝠家族内部的“布鲁斯的儿时小日常”来，那位现在职业是富豪没有兼职的大少爷勉强信任了他。
杰森护着比新手还菜的、被一身装备压得动作迟缓的小布鲁斯退到相对安全的阴影之后，真得要被吓出一头汗了。
小布鲁斯不安地又扭了扭，他的大披风老不合时宜地从阴影里滑出来。红头罩叹了口气，让一个还没完全接触过哥谭黑暗面的……呃，男孩，直接对上一条街的黑道，这真是刺激极了。他小时候到听阿尔弗雷德讲过布鲁斯成为蝙蝠侠之前的故事。哥谭是那么混乱，那么脏。若没有那只神经病的蝙蝠一头栽进韦恩庄园多灾多难的玻璃窗里，连那时的布鲁斯都迷茫得不知所措了，更别提这个小年轻。
至于杰森？他从小看惯了，反正他的路和布鲁斯的不同，杰森也没那个好心。拯救哥谭，那只是老蝙蝠的妄想，哥谭永远没救了，你只能跟着她一起沉入地狱。
但杰森能跟小布鲁斯说什么呢？他再次叹气：“小B，你摸摸腰带上，左手边第四格，那里有通讯器，你——”
阴影里掉出一只爪子，然后被飞快地拖了回去，然后一根暗黄的腰带掉了出来，感谢上天蝙蝠侠的万能腰带不具备真正的腰带功能，说起来小布鲁斯的裤子从一开始就摇摇欲坠了。杰森囧然看着小布鲁斯一格格数过去，终于摸出了通讯器。他捏着小巧的机械不知怎么办，杰森实在不想再叹气了：“把它给我吧。”
小布鲁斯犹豫了下，没给：“你教我怎么用。”
哦，老蝙蝠不愧是老蝙蝠。杰森几乎要鼓掌了。这种情况下竟还不失警惕。
从另一方面来说，也许他看上去真不是好人（谁会真正相信一个顶着红头罩自称红头罩的人啊！），也许换了夜翼，小B会对迪克言听计从呢。
杰森不会承认自己有点吃味。
想开点，他告诉自己，要是换了达米安那个亲儿子，小B得被吓死一百次啊！
指导神奇电器使用前杰森带着布鲁斯换了个躲藏地点，巡逻的打手离他们太近了，布鲁斯灵巧的身手让他在心里点了个赞，但远远不够，他差一点就要踩到薄铁皮的集装箱上，这很容易就会发出声响。杰森心惊胆战，总算是知道蝙蝠洞里《千万别做的一百件事》是怎么编写成的。布鲁斯在口头指导下成功联系上迪克，按照杰森的要求先让迪克把杰森也接入通话。
迪克跟杰森想象的一样警觉：“蝙蝠侠？你有点不太对。”
杰森听不到迪克说话，但他注意到布鲁斯求助般看了他一眼，因为年轻布鲁斯的身高比杰森矮一些，此时他做了一个明显抬头的动作。杰森直接凑近布鲁斯的蝙蝠面具，迪克会问的无疑就是那么几个问题：“是我，RH，让我接进来。”
迪克妥协了，三线通话成立，他率先问：“B出了什么事？”
杰森哼笑：“有部电影叫重返二十岁，看过吗？”
迪克那头一片寂静，几秒后他的语气几乎称得上是质问：“发生了什么？”
杰森的语气却充满无辜：“我指望你能告诉我答案。”
迪克不再理会杰森，他在那头呼叫了扎塔娜和火星猎人，看来他在瞭望塔上，这就好办了。
布鲁斯从一开始就皱着眉，他的脸太过削瘦，蝙蝠面具没有贴合他的面部肌肉，这就导致内置耳机他戴着非常不舒服，通讯加重了不适感，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提出来的好时候。杰森看了他几眼，突然插话：“停，夜翼，先把我和他从这里带走，你懂我的意思吧？”
迪克嗯了声，但颇为苦恼：“你不是联盟成员，我传送不了你。”
杰森表示他理解：“成。你把这位小朋友带出去，带到你们的瞭望塔上，也好给他做个全身检查。”
迪克又嗯了声，布鲁斯在这时问他：“你呢？”
杰森立刻笑起来：“嘿翅膀，听到了吗，我们的小朋友在担心我。”
迪克忽视了他，温柔地对布鲁斯说：“他能找到办法脱身。来，布鲁斯，你闭上眼等我数一二三，好吗？”
布鲁斯睁着眼出现在瞭望塔上，迪克料到他不会听话，一边对他简单的解释了几句，一边带他去了隔音室，扎塔娜在里面等他。火星猎人路过时对迪克点点头，迪克带着布鲁斯走进去，再自己走出来，和火星猎人简单地聊了两句。
火星猎人跟迪克说了他感受到的布鲁斯：“他的意识没有变化，是完整的意识……他在紧张，非常不安，我认为你得安抚他，夜翼，蝙蝠侠现在非常需要他信任的人的安抚，这种状况下你最好能多陪陪他。”
迪克叹气：“他不认识我，我会告诉A的。这么说布鲁斯还是布鲁斯，只是变小了？”
尚恩给予了迪克肯定的回答，他很快就离去，作为联盟的核心成员，他没法离开控制台太久。迪克守在隔音室外，直到扎塔娜打开门，让迪克进去。
布鲁斯不在里面，没等迪克问，扎塔娜先回答了他：“我把布鲁斯带去了他的休息室。”
迪克皱起眉头：“那是蝙蝠侠的休息室。”
扎塔娜没有跟迪克解释她轻率行动的原因，但她神色严肃地告诉迪克最重要的一件事：“我用一些手段……原谅我不能告诉你具体的过程，通过这个我甚至看到了他的经历。他是——”扎塔娜叹了口气，在心中组织了片刻语言，慢慢地说：“他就是过去的布鲁斯，他处于一个‘错误’中。”
迪克点头：“他是怎么来的未来？”
扎塔娜却对他摇头：“‘错误’指的不是他在这里，是他在这里。”她顿了顿，直直地望向夜翼茫然的脸：“穿越时空是布鲁斯自己策划的，他本应该去的是他的过去。想想看，布鲁斯为什么要来未来，他更应该去过去，但由于某种干涉，他无法保留住自己的目的，他忘记了。”
迪克更加茫然：“他自己策划的？他想要去过去？他要……他要改变过去发生的事？……他父母的……？”
扎塔娜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：“你不用跟我说清楚，这算是你们蝙蝠家内部的事。”她耸肩，“等老蝙蝠回来，我不想跟他喝茶。我从他身上得知两点，一、他随时都会被拉回去，被时空或者更高级的东西拉回原位，这会很快发生，二、这件错误不会留下任何印迹。”
迪克勉强听懂了：“你是说很快我们的布鲁斯就会回来，而他什么都不记得？”
扎塔娜对他微笑：“是的。对于命运长河来说一切都很快，不过也不会非常快，他还会在这里停留一两天。我不能再说更多了。”
迪克快速在心里打了个计划草稿，他一边向阿尔弗雷德发出通讯请求，一边对魔术师道谢。扎塔娜接受了他的感谢，在迪克离开前艰难地多说了几句：“……潜意识会帮……”她突然发不出声音，扎塔娜泄下气，对迪克摇头。迪克清晰地听到了重点单词，他修改了草稿，再次对扎塔娜道谢。
他本来打算让年轻的布鲁斯安全待在韦恩庄园，现在，或许让布鲁斯多看看也很不错。
“嗨，A，是我。”迪克对他们家真正的大家长说道，“B遇上点麻烦……不不，他很安全，我相信你一定能照顾好二十岁的小孩，是吗？你算是经验丰富了。”
他和管家安排好迎接小布鲁斯回家的事，这才去瞭望塔休息间找布鲁斯。布鲁斯正在窗户边眺望遥远炫丽的星云，对迪克的到来有足够的心理准备：“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我的……嗯，我的时间？”
迪克没有浪费口舌问布鲁斯已经知道了多少信息，他选择开门见山：“一两天。你有什么计划吗？”
布鲁斯耸肩，蝙蝠侠的大斗篷让他这个动作显得略微搞笑，看来他之后还会有一次发育，让他的骨骼再长十厘米：“……四处看看？好歹来了一次未来。嗯……哥谭怎么样了？”
迪克忍不住笑起来：“我猜，哥谭还算不错。走吧，我带你去见你的老朋友，他已经准备好一切就等你了。”
— TBC —
